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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青龍分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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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元磁真光法陣中出來,同樣是一間廣闊大殿。看上去和剛才的大殿是完全相同,唯一不同的是,這裏沒有元磁真光。

到了這裏,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氣。尤其是青木、抱元、靈眼三人,周身都是汗氣蒸騰,神色狼狽。

元磁大陣中,三人真是把臉都丟光了。最後又全賴範思琴才脫身。對著範思琴都有擡不起頭的感覺。

範思琴淡然道:“幾位,就此別過了。”

青木雖想到範思琴會和他們分開,可親耳聽到還是很難接受。青木不肯死心,出言道:“思琴,不要一時意氣啊。剛才的事,大家也都是身不由己,絕非是見死不救。”

範思琴冷冷瞥了眼青木,“不必解釋,大家都有自己的難處。我這麽做,相信你們也能理解。”

“何必呢?”青木還是不肯放棄,希望範思琴能回心轉意。

“我和師妹好容易才逃過一劫,總要找個可靠的人來保護我們。”

青木心內怒氣一湧,突然覺得範思琴那麽明艷絕倫的臉無比可惡。他心胸本就狹窄,不禁怨恨起範思琴的刻薄和絕情來。順帶更是怨恨高歡。青木雙拳緊握,低垂眼眸不敢再看範思琴。他生怕自己再看一眼,就會忍不住出手。

範思琴性子就是這樣,愛恨分明。她討厭誰,就是不假顏色。喜歡誰,就直接表露。之前她先入為主,不喜歡高歡。就毫不客氣的表現出來她的厭惡。此時厭惡青木等人,也是毫不掩飾。說穿了,她性子還是很單純直爽。

抱元和靈眼也只能是默然以對。當時的情況,他們兩個自認並沒做錯。青木和他們關系最好,自認先救青木。範思琴若不是執意出頭,也不會落的那麽危險的境地。

只是立場不同,看法也就不同。在範思琴看來,幾個人是見死不救。最重要的是,範思琴一直把幾個人當作可以信任的朋友。在危難之際卻被拋棄,範思琴永遠也不會忘記那種孤獨無助。

範思琴說完,領著水玉琪轉身就走到了高歡身旁。

青木看著範思琴裙擺飄揚的綽約背影,心就像是被人刺了一刀,那疼痛深入神魂,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惡意也泛了上來。

“賤人!我得不到,別人也別想。”此刻,青木腦子已經為恨意所填滿。想的都是如何抓住範思琴,讓她跪下舔他腳趾,再一腳踩碎那明艷絕倫的面孔。想到如何淩辱炮制範思琴,青木心中又生出一股說不出的快意。

正常來說,以青木的修為歷練,不會生出如此惡毒念頭。但他早就為天魔所趁,神魂狂亂。又受到這樣的刺激,心中惡念翻湧,失去了正常的冷靜。不知不覺中已經為天魔操控了情緒。

一絲紫芒在青木眼中一閃而逝,抱元和靈眼在青木身旁,都沒有看到。只有對氣機最為敏感的高歡,正捕捉到青木眼中的變化。

高歡心中一動,忖道:“這個青木難道是入魔了……”修者修煉的法訣千門百類,誰也不敢說能知道一切。高歡雖懷疑青木走火入魔,卻不敢確定。

範思琴走到高歡身前,柔聲道:“我們跟著你一起好不好?”範思琴的眼眸黑白分明,亮若星辰。最奇妙的是,她眼眸仿佛會說話一般,能把她情緒完全表達出來。

此刻,眸光流轉的明亮眼眸中,似羞似喜,竟有萬種風情。

連弘毅斜對這範思琴,只覺她容光明艷照人,讓人不由為之神折。連弘毅急忙移開目光不敢多看。心中卻不免悵然若失。

初看上去,範思琴雖明艷無雙,卻不免有幾分驕矜高傲。連弘毅自覺此女缺少內蘊,還不及他姐連碧仙。可範思琴愛憎分明,行事直爽大方。連碧仙雖然嫻雅,心思卻不免深了幾分,行事也更多些計算。這樣的性子,其實很難討人喜歡。

連弘毅捫心自問,也要是範思琴這般對他,他也要神魂顛倒,難以自己。

高歡平生也見過不少絕色,不論精靈可愛的飛雪,還是大氣超凡元真,抑或是美艷嫵媚龍音、明麗動人的蕭無憂,這些美女不論放在何方,都是最頂尖的。

可單論容貌而言,就是最明麗的蕭無憂也稍遜範思琴一籌,身上也有一種小家子氣。和範思琴一比就不免相形遜色。

到現在為止,高歡對範思琴也是止於欣賞而已。高歡早過了那種看到好東西就一定要占據的年紀。經歷這麽多,高歡更看重的是內在感情。

但範思琴這樣的絕色,的確是讓人賞心悅目。

在範思琴灼灼目光逼視下,高歡很自然點頭道:“我是很歡迎你們加入。但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,還要問他們的意見?”

高歡話音未落,連碧仙已經牽起範思琴的手,微笑道:“我們姐妹,那還有什麽可說的。”

連弘毅也滿臉堆笑,“榮幸之至。”

範思琴甜甜微笑,對連家姐弟拱手致謝。又柔聲對高歡道:“我性子有些不好,前面對你的態度也不好。請你原諒。”

高歡微微搖頭道:“那些都是小事,更是過去的事。我也沒放在心上。”

高歡的態度有些淡然,範思琴卻不在意,就是這麽笑盈盈地看著高歡。那種從心裏散發出的歡喜,極有感染力。高歡也不得不承認,現在是範思琴,不止是美麗,更有著無窮魅力。

連碧仙在旁邊,心裏無來由的湧起一陣嫉妒。但她心思很深,臉上絲毫不見異色。

隊伍從三個人變成了五個人,就需要重新商議如何行動。

連弘毅提議道:“為什麽行動方便,我們最好選出一人來發號施令,以集中力量應對突變。以免臨陣各自為戰,難以配合。”

“好啊,我選神秀。”範思琴毫不遲疑的就推舉了高歡,說完,還對高歡得意微笑。

連弘毅雖自覺足智多謀,可一路走來卻自覺沒有高歡的掌控局面的能力。點頭讚同道:“神秀師兄沈穩而決斷,又有擔當,是最適合的人選。”

範思琴和連弘毅都這麽說了,連碧仙和水玉琪的當然不會反對。高歡也沒有推辭。由他來指揮,至少能避免許多低級錯誤。

範思琴有神器乾坤鏡,她在法陣造詣上又最高,遠比連弘毅更適合帶路。為了保護範思琴,高歡和範思琴走在最前面。修為最弱的水玉琪放在中間,連家姐弟殿後。

玄真殿的是一處獨立空間,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一處穩定的洞天。這裏到處都是大殿的投影,層層疊疊,讓人根本分不清其中虛實。

完全一樣的大殿,只是大殿中法陣各有不同,有的會冒出各種器靈精獸,有的是各種陰陽五行的強大法術。五人各有長處,一旦配合起來,要破陣就容易得多了。

好在經過數萬年的時光,法陣威力已經衰減到最低。在範思琴帶領下,眾人接連通過數十座大殿,並沒有遇到什麽太大危險。

“不應該這樣啊……”走了這麽久還沒有找到正地方,範思琴心裏也開始沒底了。

高歡安慰道:“我們都相信你。”從高歡對氣機的感應來看,範思琴並沒有走錯路。相反的,她避過了許多氣息強橫兇厲的地方。範思琴在法陣上的造詣還是非常精深的。

連弘毅也道:“琴師姐不必心急。玄真殿危機重重,我們還是要步步為營。”

範思琴原本很想在高歡面前表現一下。走了這麽久,她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浮氣躁了。當下沈下心來以乾坤鏡推算,水玉琪和連弘毅也在共同參詳。

水玉琪計算周,連弘毅也有天馬行空的奇思妙想,有他們兩個人相助,也激發範思琴的靈思。

又接連穿過三座同樣的大殿,眼前的場景突然一變。

幾乎是同樣大殿,唯一不同的就是神象之下多了一條長幾,長幾上並排擺著五件法器。

玉尺,香爐,一件恍若雲氣凝成地道衣,還有一條黑色長鞭,最中心的劍架上,放著一柄銀色長劍。那長劍不過三尺長,上面有無數銀光生滅不定。仔細看過去,劍身恍若是億萬銀色星辰所凝。

範思琴等人都是露出歡欣之色,這一定就是玄真殿藏寶了。雖不知五件法器來歷,只看賣相就知道這些法器絕非凡品。

只是,一面湛藍的光幕把大殿一分為二。那片光幕恍若活物,氣息如同湛藍的海濤波動不休。其中透出強大到恐怖的氣息波動,讓人不敢妄動。

“這是元磁星力……”範思琴對元磁真光分外敏感,立即就做出判斷。不過,元磁真光和元磁星力又不盡相同,範思琴可沒把握能破了這面光幕。

連弘毅慎重地道:“傳聞北冥仙宮主人曾祭煉三千星神,這片光幕只怕就是星神所化!我們絕不能妄動。”

高歡也皺起眉來,這片光幕看起來只有薄薄一層,裏面卻有無窮星力流轉。其變化之覆雜,讓高歡也是看不透。若是沒有別人,高歡倒是可以用無極星神珠一試。

“哈哈哈……”

眾人正躊躇難決之際,大殿中傳來了一陣刺耳狂笑。

披頭散發的青木從眾人身後走了出來,青森森的臉上都是得意張狂。

範思琴不悅的盯著青木道:“有什麽好笑的?”

青木瞪著範思琴陰森森地道:“你們在前面帶路,我們在後面輕松地跟著,怎麽能不開心。”

範思琴玉容臉色一變,質問道:“你們在我身上用了什麽手段?”

抱元和靈眼都有些尷尬,這種事是能做不能說的。青木就這麽挑明了說,嘴上倒是痛快了,與情與理卻都說不過去。

青木卻不在乎這個,看到範思琴生氣,他心中卻是說不出的開心得意。“當初進入法陣時,為了防止大家走失,我在每個人身上都下天葉符。此葉共生共鳴,雖遠隔九天不能阻之。這是你自己忘了,腦子笨也怪不得我們。哈哈……”

範思琴這才想起來,確有此事。只是她一心要跟著高歡他們,就把這事忘在腦後。

一想倒是自己把青木他們領過來的,範思琴就極為懊悔。要不是她情緒激動,青木他們也不可能緊跟著就過來。

高歡道:“沒事,寶物放在這,誰有能耐就誰拿好了。”

連碧仙也道:“大家都是聯盟弟子,你們要跟過來就明說好了。何必鬼鬼祟祟。抱元、靈眼,你們也都是宗門天才。用這等手段,未免太不光彩了。”

抱元和靈眼更是尷尬,他們都不是耍無賴的人。被連碧仙這麽當面譏諷,更是無話可說。

青木卻不以為意,反而大笑道:“有你們在前面探路,真是省了好多麻煩。說起來,還要多謝幾位。尤其是琴師妹,辛苦了……哈哈……”

範思琴更怒,她從沒想過青木是這樣一個沒品的人。可青木擺明了是耍無賴,範思琴拿他也沒什麽辦法。為了這麽一點小事,她也不可能去和青木動手。

“能看到你真面目,帶路也不算什麽。”冷靜下來的範思琴淡然地道。

青木心中不由得一痛,範思琴居然如此淡漠,仿佛他根本就無足輕重。甚至都不值得生氣。越是如此,青木心中越是狂怒,暗忖道:“必要殺了你們這對奸夫淫婦。”

抱元看青木臉色變幻不定,生怕他激動之下會出手。急忙挽著青木手臂向後退道:“大家都是聯盟一脈,過去的事就別提了。此中法寶我們各憑本事。卻不得互相幹涉,不知連仙子意下如何?”

連碧仙看了高歡,高歡點了點頭。青木雖然有些不正常,卻到底是神木宮的天才弟子。真要把他殺了,對那面也不好交代。大家各行其是互不幹涉那是最好的。

“好,我們一言為定。各憑手段,互不幹涉。誰若是背信違諾,別怪我們不客氣。”連碧仙也看出青木有些反常,提前鄭重警告道。

“一言為定。”抱元拉著青木,和靈眼三人一起到了另一邊。

三人不擅長破陣,能順利走到這還多虧了範思琴。眼前這片湛藍光幕,就只能由靈眼來破了!

靈眼打開眉心天眼看了幾眼,臉色不禁沈了下來。湛藍光幕看起來薄薄一層,裏面卻是一片廣闊空間。靈眼在裏面看不少湛藍身影,看起來都是極為的強大。以三人實力要想過去並不容易。

沈吟了道:“這最後一關極為兇險,我們一定要小心。若有不妥,我們就立即退出來。”

青木不以為然地道:“要取神器,哪能不冒險。先進去看看虛實再說。”

抱元也是不甘放棄,再危險總要試試才行。三人略做商議,就閃身進了湛藍光幕。

範思琴恨恨道:“看你們三個怎麽死的!”

連弘毅道:“我們也進去吧。此陣玄妙,再外面始終是隔霧看花,只有親身進去一試才知道。”

範思琴道:“我們也不用都進去。我和神秀先進去探探虛實。若沒問題,大家再一起進去。”

連碧仙卻不同意地道:“分則力弱。法陣情況覆雜,我們要是分開了還不知能否會和。還是一起進去的好。”

連弘毅也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。“還是大家待在一起更安全點。”

範思琴這麽提議只是好意,到沒什麽別的心思。見連家姐弟都反對,也並不堅持。

高歡道:“那大家就一起進。為了避免分散開,我用拂塵綁住大家。玉琪,你可有意見?”

水玉琪修為最低,性子又柔弱,都是安靜站在一旁,話都極少說。高歡一問,她臉色微紅的急忙搖頭。

眾人一起跨步進了湛藍水幕,波光起伏,轉眼就消失無蹤。

大殿之中黑光一閃,一顆烏黑珠子劃破空間闖了進來。烏黑珠子一轉,冷香蝶顯出身形。

之前她雖破滅本體,但仗著手中雪魄珠護住元嬰,並沒有受太大的傷害。仗著蠱術奇妙,冷香蝶也是一直跟在範思琴身後。

沒想到範思琴竟然一路走到最後這關,冷香蝶到有些佩服範思琴他們的運氣。

冷香蝶看著長案上的幾件法器,尤其是最中心的那柄銀色長劍,五彩琉璃般眼眸中露出一抹熾熱。這可九天銀河劍,內有三千星神,無窮神力。

只要能把祭煉此劍,獲得三千星神的神力,進入化神不過是彈指之間的事。但冷香蝶再眼饞,終究也是不敢妄動。

暗自嘆了口氣,冷香蝶放出一條火色長蛇。這條蛇名為地龍,被她祭煉成蠱蟲後,就有穿透虛空之能。但要洞穿北冥仙宮的防護法陣,地龍蠱就力有未逮了。

進來之前,青龍會主曾親自施法,餵養真龍精血培育此蠱。現在的地龍蠱,威能足以比得上地階下品神器。

冷香蝶憐惜地看著地龍,強行打開北冥仙宮法陣,又要引導青龍分神至此。事後,此蠱必死。

可要想悄無聲息的進入北冥仙宮,也只有蠱蟲這類不在五行內的法術才能做到。冷香蝶深知青龍會主的可怕,心思雖活卻也不敢違抗命令。

在冷香蝶催動下,赤紅的身軀已經化作一團的赤色火焰。空間都為赤色火焰燒的熔化掉,一條幽深的空間黑洞露了出來。

等了一下,一道森然青光自黑洞激射而出。青光一轉,在半空中就化作了一個青衣人。

此人面容平凡,周身氣息平和,從外表看竟是看不出什麽奇異之處。若是仔細看,就會發現青衣人的眼眸是重瞳,眼神深邃而妖異。

冷香蝶急忙跪倒叩拜,“屬下冷香蝶,拜見龍主。”

青衣人正是青龍的三千神念之一所化的化身。青龍龍主並沒在意腳下的冷香蝶,而是游目四顧,自語道:“九星鎖仙大陣,無怪能數萬年不滅。”

說著隨意吩咐道:“起來吧。”頓了下又道:“你是怎麽回事?”

冷香蝶心中一虛,不敢有絲毫隱瞞,把她本體被滅的事簡單說了一遍。

青龍龍主低哼了聲,對冷香蝶的無用有些不悅。好在還沒誤了大事,這時也沒時間去理會這些小事。“好了,前面帶路。”

冷香蝶不敢再說,急忙引著青龍龍主進了湛藍光幕。

湛藍的空間廣闊之極,一眼望去竟是空茫無盡。

冷香蝶和青龍龍主才一出現,一個身披夜藍色盔甲的武士就殺了出來。武士人還沒到,手中長槍已經刺到冷香蝶眉心。

這一槍端的迅若雷霆,冷香蝶縱然是元嬰真君的修為,面對這一槍也是來不及反應。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槍刺過來。

倒也不是她太無能,只是本體毀滅,本身的元嬰又受到極大的限制,各種強大蠱術也都施展不出來。面對臻於武道巔峰的一槍,也就難以招架了。

青龍龍主一拂袖,他就和冷香蝶換了一個位置。一點湛藍星光猛然刺穿青龍龍主眉心,可他人影一虛,任由那一槍穿過。左手隨手一指,紫色電光閃耀而出,正轟在對面人心口上。

持槍的武者在電光中渾身顫抖著,身影逐漸發虛,最終歸於虛無。

青龍龍主冷哼了一聲道:“這些不過三千星神的投影。並沒有多少威能。”

“全是龍主神威蓋世,才能如此輕易擊殺星神投影。”冷香蝶諂媚地說道。

這話倒也不是全是拍馬屁,換做其他任何金丹修者,都沒可能像青龍龍主這麽容易的擊殺星神投影。修煉了幾萬,青龍龍主的修為之精純,眼光之老道,技巧之神妙,是別的修者所無法想象的。

眼前雖然只是青龍龍主三千神念之一,卻也有著是青龍龍主本身的全部經驗眼光,只是修為上受到極大的限制。

冷香蝶相信,在限定修為的環境中,沒有任何修者能和青龍龍主分神一較高低。

與此同時,封印了修為的桑木道君也進了玄真大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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